1、主体条件
  年龄和性别因素:同龄人往往有着共同的社会阅历 ,相近的人生遭际 ,无论是思维方法还是审美趣味,都有着相通之处。不同年龄层次的人有时会产生代沟,对于艺术(包括相声)有着许多互相对立的认识标准。对于现在流行的唱相声,青少年往往爱听,中老年观众则认为失掉了相声“说”的传统和幽默的特色。
  对于性别成为相声审美趣味差异的一种因素,大约有人会不以为然。在旧社会,相声曾经是不许女观众听的。这倒不是因为女观众不会听相声,而是段子中黄色的内容较多。当时的相声改革之一是去掉淫秽的内容,以适应女观众的欣赏要求 。可见,女观众在历史上对于相声的净化是起过推动作用的 。在新社会,妇女的政治、经济地位空前提高,相声的女观众也越来越多。她们对于歌颂妇女聪明才智的作品持极其欢迎的态度。对反映家庭夫妇生活的作品有时青年男女观众的鉴赏与评判态度是不大一样的。
  职业和阶层因素:职业的不同是社会分工的不同。每一个人都在社会中占有一定的位置。个人的职业决定了其谋生行为方式的特点和交际对象的范围。整个行业可以被视为一个职业性群体,他们具有着特定的群体心理和情绪结构。因此不同职业的观众便有着自己明显的知觉选择性,从而也可形成不同的相声审美标准。高英培、范振钰演出《跟谁对着干》以后,其作者王鸣录受到了不少饮食行业服务员的怨恨和责骂,而得到了广大观众的喜爱和欢迎,便是一个好例。
  如以社会阶层来划分观众的话,最简截的方法大约是分成领导层观众和基层观众,这样划分也许并不科学,但是他们之间的相声审美判断的差异有时却是明显地存在的。一般地讲,领导层观众多爱听歌颂型相声,基层观众多爱听讽刺型相声。有时获奖的相声作品不叫座,而叫座的作品却获不了奖。这其中的原因很多,但领导层观众和基层观众的审美标准不同也是原因之一。
  方言因素:每个人在社会中对于白己经常使用的一种交际语言总是怀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中国的地域辽阔,方言也很多。相声作为一种语言艺术,学方言是其中的一种重要表现手段。学某种方言,表演给讲该种方言的观众,可以产生两种对立的舞台效果。一种是在当地演出,在叙述中插进几句当地方言会引起亲切感,达到缩小心理距离、沟通思想感情的目的。一种是段子中被讽刺人物讲当地方言,则会引起观众的强烈反感,被认为是一种不礼貌行为。即使不在当地演出,让讲该种方言的观众听了也不满意。相声名家张寿臣解放前在天津演《山西家信》,下台以后便挨了观众中山西人伤兵的巴掌。这一方面说明了相声艺人在旧社会的地位低下,另一方面也从侧面说明了方言因素在相声表演中对观众心理影响作用。
  另外,观众个人的文化知识、生活经验、欣赏能力等诸因素也对相声的审美差异起着影响作用,篇幅所限,不再赘述。
  2、社会条件
  生活环境因素:每一个人既是共同生活在一定的历史时代、民族、阶级的大环境中,同时又是生活在围绕着自己的具体的小环境中,如工作、学习和家庭诸环境。在对口相声中,大环境往往是虚去的,有时小环境也虚去。由于观众对各种小环境熟悉程度的不同,在知觉选择性和想象补充方面也不同,因而也形成审美趣味的不同。
  地区经济因素:一个地区的经济状况决定着其交通、文化、艺术、生活等方面的发展情况。而这些又直接影响着当地人们的思维能力、生活节奏、语言交际、审美趣味等等。大中城市的观众乐于接受快节奏的相声表演。在小城市或偏远的农村,同样的演出节奏被观众的理解速度就慢,演员抖完了“包袱”,总要晚几拍才响。
  风俗习惯因素:不同的地区、不同的民族常常有着不同的风俗习惯,对于相声审美趣味也产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传统相声《黄鹤楼》中逗哏的角色学唱诸葛亮,头上包着白方巾。在北方演出,演员一出场就能引起哄堂大笑,这是电于观众联想到了白色的孝帽子。而在西北地区演出,同样的装束,演员出场却无人乐。因为当地少数民族观众很多,当场观众就有不少人戴着白圆帽,相声演员戴的“白帽”只是带有棱角并大了些,除此以外并无什么特别,所以觉得无可笑之处。
  时代因素:不同的时代或时期,观众的相声审美趣味是有差异的。仅以相声中的学唱为例,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唱”的内容是指太平歌词;四五十年代学唱的主要内容是京剧;八九十年代学唱的主要内容是流行歌曲。
  3、欣赏条件
  观众在欣赏相声时,不同的时间、地点和方式往往有不同的审美心理,产生不同的审美标准和审美趣味。同样是传统段子《关公战秦琼》,解放前和解放初听是讽刺军阀,在江青伸手窃取戏剧改革成果时及粉碎“四人帮”以后听,就会联想到江青信口雌黄巧取豪夺的丑态,讽刺的内涵拓宽了。
  由于欣赏地点的不同,相同的观众也会产生不同的审美需要。相声在六七百人的小剧场表演最为得心应手。演员以细腻的面目表情、较小的形体动作便可以同观众交流感情,满足观众的审美需要。在大剧场或体育馆演出,观众数量的猛增,同演员距离的极度扩大使演员的表情几乎徒具形式。剧场高大的舞台预示着表演空间的必然拓展。而体育馆则是观看运动员奔跑、腾跃等展现各种形体技能的地方,相声演员一站便是二三十分钟,几乎有三分之一的观众仅能见其项背,观众自然坐不住。这就要求演员不仅以幽默的语言和奇巧的情节取胜,而且须以夸张的形体动作来延伸表演空间。有的甚至怀抱吉他学唱歌曲,走向了载歌载舞。这样的改革是否还属于相声另当别论,不过这种表演却满足了特定欣赏环境的观众审美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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