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戏曲的写意的虚拟表现方法,也是由说唱艺术脱胎发展而来。然后,又反转来给予说唱艺术重大的影响,比如戏曲的某些程式,也为说唱艺术所借鉴。这些都可以说明:说唱艺术的自身特点,决定了它必须采用写意性的表现方法;写意性的表现方法,又促进和形成了说唱艺术的鲜明个性。
  曲艺说唱与戏曲表演,都是以虚拟化为前提,以有限的舞台去展现无限的空间,在空间的处理上加以自由夸张,把“实”的自然空间化为“虚”的“写意空间”。因为“实”是有限的,“虚’是无限的。把现实的舞台化为“虚”的写意空间,就可以忽而表现乙地,忽而又表现甲地;舞台上既可是清官问案的公堂,又可是千军万马的战场。
  脱胎于说唱艺术的戏曲,发展成为一种综合性的戏剧形式之后,演员是在“现身中说法”,可以借助于音乐,舞台美术、服装、脸谱、舞蹈、雕塑等艺术表现手段去辅助舞台形象的塑造;而曲艺说唱演员在舞台上,除去自身的表现手段之外,可以借助的只有一两件乐器和手中的鼓板或扇子。和戏曲比较起采,说唱表演更必须“以虚带实,以假求真,无中生有,以形传神”,才能“一口道尽千古事,双手挥动百万兵”。否则,就很难完成非生活幻觉意境的创造。
  在时间的处理上,说唱艺术也从写意的原则出发,化自然时间为“写意时间”,“有话则长,无话则短”。须要仔细交待之处,就加以突出、夸大、延伸,精雕细刻,充分调动一切艺术手段,展现事物的本质和最富于人物性格特征的东西,并往往结合扣子(悬念),紧紧抓住观众;在没有什么情节的过场性地方,则又三言两语一带而过。把时间加以浓缩、集中、省略,不使节奏拖沓,不说流水帐。曲艺说唱就是用这种“虚实结合”的方法,让时间为我所用 。正所谓 “走三步退两步行遍世界,前三言后两语从古到今”。
  说唱艺术这种时间和空间处理上巨大的灵活性,就是其表现方法写意性的主要特征。
  三、说唱表演写意性的几点原则。
  明确了说唱艺术的虚拟化主要体现在时空处理上的灵活性之后,我以为在表演实践中至少必须运用以下四点原则:
  1、动静结合、以静为主
  曲艺说唱既然是向观众叙述故事,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使观众听明白说唱的内容。对于演员来说,不论是站在那里唱(如鼓曲),还是坐在那里讲(如评书),从形体动作上来说,就得以“静”为主,而辅之以必要的、摹拟的、神似的形体动作,把观众的注意力吸引到演员的叙述中来,唤发起他们的想象,引导他们在你描绘出的艺术幻境里遨游。由此而引发出剧场里的氛围也应该是“静”的,观众才好象身处于一个虚幻的世界里,沉醉在审美愉悦之中。因此也可以说,形体动作上的以“静”为主,以表演为辅,是曲艺的叙述特性所决定的。
  以“静”为主,绝不是不要“动”,而是“动中有静、静中有动。”老艺人在论表演动作时说“多不如少,少不如好”,“宁可不动,不能乱动”,“动必有因”,也就是说“动”要动得是地方,动得有分寸。
  “动得是地方”指演员在说唱叙述中应该辅以形体动作之处。一般来说,在刻画人物外形和气质、表现急剧的情绪转换、点染特定的环境、强调一些典型的细节或武打时,都应该有经过选择的具有典型性的形体动作。要动而不乱,不多动、不乱动;否则使观众看得眼花瞭乱,倒破坏了观众的想象和联想,反而抓不住观众。
  “动得有分寸”,是指动作应是摹拟的、神似的,夸张而不过火,准确而不繁杂,动作要适度,也就是曲艺演员常说的“点到为止”。我理解“点”是形体动作上的摹拟而不失度;“到”是神态上的准确、不过、不欠。“不到”不象;过火了,也不象。这个分寸,得靠演员对生活的积累、对人物的体验和理解去掌握,靠演员深厚的艺术功力去体现。
  2、神形结合,以神主形
  现实主义的表演艺术,是演员内部心理活动与外部动作的结合,是由演员内部心理的体验到外部形体体现的内外结合。
  发展成为世界戏剧艺术三大表演体系之一的中国戏曲表演艺术,虽然是以虚拟化、程式化、节奏化为其主要特征,同样也很强调内心体验的作用;也是属于现实主义表演艺术范畴的。戏曲艺人历来强调表演要“设身处地”,“心里有”,“发于内、形于外”,“神形兼备”,才能“以假乱真”,“装龙象龙、装虎象虎”。这些讲的都是表演上“由内到外、内外结合”的辩证关系。
  作为戏曲表演艺术源流的说唱表演艺术,当然也讲求表演的内在灵感与外部形体动作的统一,具体地说就是“神形结合、以神主形。”“神”指演员内部心理活动,“形”指演员外部形体动作。说唱演员在对观众叙述故事当中,不能只去冷静客观地介绍故事的经过和因果,而要在深刻理解和体会人物的思想情感与故事的起承转合的基础上,融合进演员(包括作者)的褒贬,采用虚拟化的神似的表演去“说法中现身”,“出出进进”于人物之间,从而表达出鲜明的倾向性。在这个过程中,说唱演员的表演应该是“神形结合、以神主形”的,有了细微深刻的内心体验,才能引发出内外统一的可以传神的形体动作。“形”受“神”的主使,“神”靠“形”去传达才可以体现,才可以做到“神似”。“夸张”也好,“摹拟”也好,才是有“的”放矢,才可以“装龙象龙、装虎象虎”,使形体动作符合于说唱表演虚拟化和写意化的总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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