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近代著名教育家严修   

  (一)考察教育事业
  严修在致仕之前,即曾南徂湘黔、两渡扶桑。里居之后,更得纵游国内外各地,几乎无年无之。从一九一○到一九一九年间,严修往南登泰山,谒孔林,过金陵,临焦山,泛太湖,访南通,小住沪滨,三游西湖,观浙江潮,凭吊严子陵钓台(桐庐)、禹陵、兰亭(绍兴),到慈谿。往北出居庸关,游明陵,抵张垣、宣化。往东小憩北戴河,出榆关,到奉天。往西经保定,去太原。还到过辉县、彰德、武汉、九江。
  海外漫游三次:一九一二年七月第三次到日本,九月归国。一九一三年七月,取道西伯利亚,经俄、德、比到英伦,又游法、瑞士、荷、意、奥,一九一四年六月再经莫斯科回国。一九一八年四月,取道朝鲜、日本赴美洲,到过加拿大及美国的西雅图、纽约、华盛顿、芝加哥、旧金山,十一月经日本返国。
  严修几次出游,有的是为了办教育或与教育事业有关的目的,如一九一九年保定、南京之行是为了访曹锟、李纯为南开学校捐款;一九一五年去上海和一九一九年去太原,是为了观光东亚和华北运动会。一九一三年赴欧是为了送袁世凯三个儿子游学。一九一八年赴美是为创办南开大学进行考察。即使是专为游山玩水而去的,他也不放过机会参观学校,访问教育界同仁,考察当地文化教育事业情况。这些年中参观的学校,有北京清华学校、慈幼院,保定育德中学、省二师,济南模范小学,南京金陵大学、高师,南通南洋中学、农校,无锡竟志女师,杭州省师等。会见过沈信卿、黄炎培,经亨颐和一些教育工作者,交谈教育有关问题。
  严修一九一三年欧陆之行,与他清末专为考察教育制度而两游日本的情势不同,因系私人观光性质,不便作公开正式之参观。但就是这样的观感所及,已使他大开眼界,增益非浅。他看到英国的一个居民不过一万六千人的小城市而有男女小学校四十四处,而且规制谨严,办得很好,认为此“并非高远不可几及”,“即以吾津论,虽去普及之日尚远,然学生人数亦累数千矣。果教授训练得法,收效亦甚可观。”(《严范孙先生手剳》)他还提出了仿行市政的设想:“吾津学务之退步,早在意中,此即市政不举之确证”,“欲社会之进步,非讲求市政不可。近时言者,最喜援引法兰西之革命与吾国并论,则何不举法兰西之市政与吾国一较量之?”并提出“欲行市政,当自天津始。”
  一九一八年北美之行,有张伯苓同往,是有目的的一次教育考察,以为归来后创办南开大学作准备的,因而着重于参观学校和访问教育界知名人士。他们曾参观访问了加拿大的温哥华大学,美国的西雅图大学,芝加哥的高等学校、大学,纽约的林肯学校、工业学校、孟禄师范科、哥伦比亚大学和几所中小学,勃提摩的复式小学、中学,华盛顿的参议院、教育局,了解了以上各处的办学情况。在纽约逗留期间,张伯苓入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研究教育,每日往学校听讲两次,晚上回来,就为严修讲述大意,使他也能学习到一些教育理论知识。严有时也亲自到大学听讲教育课。
  (二)缔建南开学校
  张伯苓称严修为南开的“校父”,并说:“个人真万幸,遇到严先生,在严先生指导下作事”,“我们学校真幸会由严先生发起”。这位老校长的这段话,我们认为还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严修所以无愧为南开的“校父”的光荣称号,这不仅由于他以自己的家馆为胚胎,在本宅偏院办起了私立中学堂——敬业中学堂,为南开学校奠立了初基,更重要的是,南开学校从中学、大学、女中、小学这整个学系体制的缔建中,无不倾注着他的精力与心血,特别是早期的筚路蓝缕阶段,没有象他这样享有较高的道德声望的人出来号召主持,奔走筹维,是难以有如此成就的。这从南开学校创业进程中的一些事例即可加以说明。
一九○四年私立第一中学堂时期,每月经费白银二百两,由严修、王奎章两家分担。
  一九○六年邑绅郑菊如捐地十二亩,严修、王奎章、徐世昌、声木斋、严义彬集银二万六千两,兴建校舍。次年袁世凯又捐款兴建礼堂。
  一九一一年学使傅增湘将天津客籍学堂、长芦学堂并入南开学校,每月又增得白银八千两。
  一九一二年直隶学务公所每月补助经费一千○六十元。一九一四年直隶工业专门和北洋法政两校附设的中学班并入,经费又续有增加。这都是在地方当局总督陈夔龙、巡按使朱家宝、民政长刘仲鲁的赞助下得到的。无疑,这也都是严修奔走联系的结果。
  为了筹办南开大学,严修更是不辞劳瘁地南北奔波。一九一八年访美国归来后,又派孙凤藻代表他遍访各省军政长官及教育当局请求鼎助。奔走结果,据严氏日记及南开学校文献所载,募得款项,为数不少,计有一九一九年梁士诒、周自齐、曹汝霖认捐之四十万元,黎元洪认捐之一万元;一九二○年陈光远认捐之一万元,蔡成勋认捐之五千元,一九二一年李纯弟李馨根据李纯遗嘱捐赠之五十万元;一九二二年徐世昌认捐之八万元,一九二三年靳云鹏认捐之一万元。此外还有李组绅捐助的矿科常年经费与袁述之捐助的建筑资金,严修自己也于一九一九和一九二二年分别捐赠购书价款二千美元,还捐地折款一万八千元。南开学校自开办到一九二七年止共得捐款一百二十万元,对其扩建发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其中以严修出力为最多。
  南开女中也滥觞于严氏女学。从一九○二年女塾到一九○五年女小以至一九一九到一九二二年的中学班,都是在严氏家中设办的。一九二三年开办南开女中也是以严修的老友言仲远捐款一千元为倡始的。
  一九二八年南开小学成立,实则在此之前,严修早就着手筹划。他曾于一九二七年五月约集天津商界王心容、纪锦斋、蔼竹斋,金小泉等人商谈筹募建筑资金,为其建校打下基础。
  南开建校之后,一切校务皆由校长张伯苓统筹负责,但对学校重大设施问题,在早期严修还是非常关心和过问的。他重视学生德智体美的全面培养,他手书的四十个字的《容止格言》悬挂在当年南开中学东楼甬道中大立镜的上方,成为多年来养成文明礼貌、遵守纪律、讲求卫生等良好校风的行为规范。他与张伯苓苦心摹划,确立了要求学生具有“爱国爱群之公德,与夫服务社会之能力”的办学方针,设定了比较完备的课程科目,包括音乐、体育、美术各课。他对于有助于学生提高思想、陶冶性情的社团活动,亦热心给以赞助与支持,如亲笔为校刊《校风》题签,为作文比赛优胜者题词褒奖。一九一六年全校国文会考,周恩来选《诚能动物论》为题,获全校第一名,即由严修亲自阅卷选拔,并亲书“含英咀华”奖旗以赠。他还为学校邀请蔡元培、梁启超等学者名流来校讲演,增进学生知识。为师生上演新剧审定剧本,决定剧名(如《一元钱》、《一念差》),并经常观看演出,还于某次演出《华娥传>时亲自佩带稽查员徽章随同照料。他设立“范孙奖学金”奖掖优秀学生,并出资支助个别优异学生出国深造,如周恩来赴法勤工俭学,即系出于严修的资助。后来周恩来在法参加共产党,曾有人(包括张伯苓)劝严停止补助,严以“士各有志”四个字回绝了他们,继续资助如故。
  (三)扶持文教事业
  (1)关心学校教育
  严修多年不问政治,很少发表政见,但对有关学校兴替因革重大问题,则决不自甘缄默。如一九一五年三月听说安徽督军倪嗣冲停办学校一学期,以学款移充军费,他写信斥责说:“武人之谋国,其谬如此!”一九一八年三月他听说有废除小学之说,非常气愤,当致书陈宝泉表态:“修曾间接言之不止一次,果欲实行,虽在局外,必力争也!”一九二七年他闻天津官产处有变卖天津全县学产之议,认为学产存在系教育存在之关键,不能不出来加以制止,乃急电天津县当局呼吁,使原议得以取消,深得津人称颂。
  (2)积极参加教育团体活动
  一九一二年全国教育会议讨论教育宗旨事,对蔡元培所拟五项宗旨中的后两项“世界观”、“美感"予以取消,严修表示反对。经过开会时力争,在后来颁布教育宗旨时改为德、智、体、美四育。一九一五年在津召开的全国教育会议,一九二二年在北京召开的中华教育改进社事务所成立会,次年在天津召开的该社董事会,严修都曾积极参加,并得与蔡元培、粱启超、经亨颐、沈信卿、胡适、陶行知等教育界知名人士交谈教育改进问题。一九二七年严修受国务院、教育部之聘为教育基金委员会委员。
  (5)赞助地方文教工作
  一九二三年严修与林墨青等地方人士成立文庙岁修办事处,筹款重修文庙。支持高凌雯重修天津县志,与他共同剔抉爬梳,斟酌取裁,并尽出自己藏书,供其探讨。又赞助林墨青筹办广智馆,并对社会教育办事处、宣讲所、讲习所、俱乐部等活动给予很大帮助。
  一九二四年严修捐赠古籍数十种给南开大学图书馆。在十年以前,他就已捐赠天津图书馆书籍五万卷。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