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范孙的晚年生活
三、热心公益慈善救济
叔祖父向来赞助地方公益和慈善救济事业,晚年家居时,对这类有益于公和造福于人的事,无不尽力而为。叔祖父曾捐款修建东门外水阁大街儿科医院,修理过河北大经路河北公园(中山公园)。叔祖父逝世后,先二伯(慈约)还遵照叔祖父遗愿,为修理河北公园捐助了2000元。
津西芥园的水西庄,是天津查氏—处有名的胜地,张大千曾画过一幅水西庄图,描绘它当年的盛景。因为水西庄荒芜多年,原有房屋倒塌失修,叔祖父曾将自己老住宅一个院里的北房二间拆了,把砖瓦木料全数运到水西庄,修盖了二间房子,作为人们息游之所。
20年代,黄河闹了—次水灾,哀鸿遍野,百姓流离失所,叔祖父非常关怀,发愿写对联助赈。当时由给叔祖父日常经管蟫香馆书籍的正嗣田,在我们家里负责办这项工作。规定每副对联收润笔费三元,题单款或双款都可。一时求书的争先恐后,全是自备纸张,由王嗣田按书者先后登记。当时我在南开中学读书,每天下午4点左右下学回家后,就侍候叔祖父写对联(写时我抻着),每天可写十几副。我和叔祖父一样,也是学写苏体字,因为我常给叔祖父抻对子,经常观摩,受到启发指点,得到很多教益。我学写字,就是在这时打下了基础。约摸写了一年功夫,共写出大约3000副,得款9000多元,扫数捐献,以赈济黄灾民众。
每到隆冬的时候,叔祖父必定督促家里人办一次冬赈,救济一些贫寒之家。施舍的东西,有棉衣和玉米面。每年施舍玉米面
20000斤,棉衣共计十几套,施舍给较贫寒者。所有查放工作,完全由我们家账房先生和男仆等办理。叔祖父每年办这项赈济,是继承我曾祖父(仁波)的遗志。曾祖父在世时,常是见义勇为,受到乡里称赞。
叔祖父生平藏书甚富,为了永久保存,曾把所藏的宋版书,捐赠给直隶图书馆。
叔祖父留下的其它书籍约2000多册,天津解放后,由我们仁字辈弟兄14人,联名捐赠天津图书馆,受到市首长的鼓励。
叔祖父不但研究中国古旧书,而且还不知疲倦地阅读当代出版的新书。在他多年买书的过程中,结交了天津中华书局的经理周岐(支山)。周支山言谈诙谐有趣,极合叔祖父的口味,常被邀到内宅相晤,我们弟兄都称之为周三叔。象叔祖父的老朋友华壁臣、林墨青、赵幼梅等诸老辈到我们家来,叔祖父也仅是在会客室会见,周支山不但能够登堂,而且能成入室之宾,实属例外,足可见叔祖父与他相交之深。
四、病逝里第改革殡俗
叔祖父身躯瘦弱,晚年尤其多病,故在自挽诗中有“向道青春难便老,谁知白发急催人”悲伤之感。1928年11月间,因被邀请去杨村参加京津公路桥的落成典礼,受了风寒,遂致不起,转年3月
15日逝于里第,终年70岁。
叔祖父性节约,不喜铺张,不主张给自己做生日,曾说过“便活百年,不做生日”。临危时依然不忘此旨,遗嘱不厚葬,以及不要唪经,不树幡竿,不糊冥器,不焚纸钱等迷信活动。并嘱开吊款客,不设酒、不茹荤等等,以移风易俗。家里人遵照叔祖父遗嘱,在发引之日,没有排列任何仪仗,仅是用马车拉着灵柩,孝子们参加执绋。也没有收受任何礼物,只收各方面送来的挽联,共约4000多副,为数之多,可说空前。这一天用素席招待来吊的亲朋,酬谢大家共花了
4000多元。
发殡时,送殡的亲友,包括各方代表,南开学校师生、各界友好,人数之多,难计其数。殡仪中有河北省政府乐队,天津警备司令傅作义和李生达等将领骑马随行。殡仪是从西北城角文昌宫本宅起,经西马路,出西门外大街,到僧王祠留灵谢客,葬于津西小稍直口祖茔。当时灵柩从家里还没有起行,前头送殡的亲友已经到了僧王祠。因参加葬礼者过多,途为之塞,水泄不通,围城转的白牌电车不得不临时停驶。拥挤在道路两旁的人群和停驶的白牌电车中的人们,见到叔祖父的灵柩,多怀着崇敬的心情,纷纷自动脱帽致敬。
五、埋藏的风磨铜
我记得在我们西北城角老住宅里,埋藏着不知数目的“风磨铜”。这是一种含金的名贵金属,迄今还没被发掘出来。当年我叔姑奶奶(叔祖父的妹妹严淑琳)嫁给华家,后来因为“守节”,常年回到娘家来住。她有文化,是清末帮同叔祖父兴办教育的,我从4岁就参加以她为监学的蒙养园(设在西北城角文昌宫西我们家里),她教我识字和做人,后来我听她谈过埋“风磨铜”这件事。她说在清朝咸丰年间,反清的太平天国军北伐打到天津附近时,曾祖父(仁波)把这些风磨铜装入酒坛,埋在地里。叔姑奶奶故后,我又听我姑妈也谈到过这件事,告诉我是埋在叔祖父老住宅前院,也就是从前我们家账房所在地那个院里。究竟是把它装入一个盛酒的坛子里,还是装了九个坛子,我没听清楚,所以我说是“不知数目的”。
60年代初,天津市文化局张映雪局长知道这件事,想把它刨出来,但是,没有想出适当挖掘办法,便搁置起来。现在我想科技发达了,希望国家能想办法把它及时刨出来,用之于我们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上,这也算是叔祖父故后的一项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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