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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笔写透四十年
──访中央戏剧学院教授、《海河人家》编剧黄维若
 
    连续两天,天津人艺新作《海河人家》在光华剧院火爆上演。从创意到架构,一路走来,作为这部戏的编剧,黄维若真切体会到天津这片土地特有的气质,体会到改革开放40年中,天津人从物质生活到精神境界的快乐、踏实脚步。
  今年年初,黄维若受邀为天津人艺创作《海河人家》。海河水什么味?天津人什么样?黄维若是湖南人,但他一头扎进天津这座处处漾着海河浪花的城市,用每一根神经去感触、谛听那水分子相互碰撞而发出的美妙和声。
  创作之前,黄维若一趟趟到天津的小洋楼、居民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创造了那么多东西,“小人物”支撑起生活的旋律;一遍遍看天津的文献、小说,与大街上、生活中相遇的天津人联在一起。历史沿革与市井百态,在黄维若脑子里,活了。
  黄维若把《海河人家》 设定为一篇散文诗,它没有非常成型的戏剧事件, 也没有强烈、完整、层次分明的戏剧冲突,更没有完整且步步递进的人物关系。黄维若介绍,这种戏剧样式早有巨人在前,它最早出现在俄罗斯,是屠格涅夫的《村居一月》,后来契诃夫把它发扬光大,创作出《三姊妹》《樱桃园》《海鸥》《万尼亚舅舅》,老舍先生的《茶馆》也是这一类型的巨制。经过大量的前期积累,十余天中,一个个活生生的小人物从黄维若笔下走了出来。
  《海河人家》从彩排到公演,不论进行中还是结束后,笑声、掌声、欢呼声,还有温情的眼泪汇聚在一起。黄维若很开心,他把这归功于导演、演员、舞美等所有参与人员极为艰难的二度创作。
  黄维若说,《海河人家》表现的是人物的生存状态,它的事件也是片段的,它的好处就是文化信息量极为丰富。这样的戏,特别难演。 演员要在瞬间进入强烈的状态当中,要有很多时间去设计自己在暗场中间的来龙去脉, 而在舞台上,他可能只有两三句话、只有30秒的戏。那么,这就要求所有演员调动起来,用舞台时间的若干倍,去准备暗场的积累。
  《海河人家》 有许多暗场戏,恰恰又是暗场戏决定了明场戏的生死存亡。 比如说老覃,新中国成立前他开小杂货铺,那他可能会往醋里、酒里掺水,算计着赚钱。那么在戏里,大家交水费时,每人一毛七,他就会说我家里两个人只能收三毛四,不能五毛一。他觉得他女儿离婚回来是见不得人的事,而且可能大家还不知道这个事,那么他就想占这个小便宜。这样一种争执,就透着他那种特定的人物性格。
  这样类型的戏剧,靠细节、靠水磨工夫动人,那么天津人艺做这个戏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黄维若说,他们做了一个非常接地气的事情,展现出生活画卷的视野是如此宽阔,又如此细腻,把40年来天津人民的生活状态、在改革开放中获得的实实在在的好处、内心随着改革开放所取得的认识净化都能够形象、亲切地呈现出来,这是非常有意思、有价值的。
  黄维若表示,身为湖南人,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摸透整个天津的特质。但是,有一种天津特质强烈撞击着自己:那种真能为朋友卖命的强烈性格。这个戏写的是改革开放40周年, 明场却是小洋楼内8户人家的亲情,那种生死与共的诚挚感情──这就是天津人。
  舞台的二度创作也让黄维若非常感动。导演和演员把剧本中一些节点拎起来做足了戏, 让人掉泪, 这是剧本文字做不到的。 比如小洋楼原主人周鼎斋老先生, 在房子还给了他、邻居们要搬走那一刻的真情表白:“我求你们,不要走……”导演和演员找准这种点,而且用好的手段呈现。那虽然是个大场面,一二十个人都集中在一楼,周老先生在一楼半,一动一静,实际这是周鼎斋在人群中的独白。这就是出身显赫的周鼎斋,从那些与他经历不同的人身上获得的亲情。



 
 
                                    2018-11-13
                                 (新闻来源:天津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