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派的京韵大鼓是以阳刚著称,抒情以“壮美”为特征 。白派、少白派变阳刚为阴柔,抒情风格变“壮美”为“优美”。而骆派所追求的更多的则是内在的表现,含蓄、深沉。她无论演唱哪一个曲目,都把“应该如何唱出情来”放在第一位。有了准确的定位,她就想方设法去挖掘、处理段子里的每一处可以抒发感情的地方,并依此去装腔唱曲。自然也就有了骆派与其他流派的区别。
  比如演唱脍炙人口的《丑末寅初》,其中有“直冲霄汉”四字,刘宝全的唱法是将“汉”字挑高后撂在那里,显得很脆。她则在“汉”字后面加了个“哪”字,声调向下,便显示出柔婉且又含蓄的特色。辅助她能够淋漓尽致地抒发感情,曲调的选择 、运用至关重要。如 :唱“渔翁出舱解开了缆”这句,她唱“渔翁出舱”四个字使用了颤音。她的这种颤音非常优美、极其独特。她变铿锵为委婉,把高亢与低回融合成为了一个和谐的整体。而达到这种和谐的一个重要手段,正是她那优美的颤音。她对刘、白、少白的改革,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从颤音的运用开始的。颤音使她的唱腔细腻委婉,便于抒发缠绵悱恻之情。颤音使她那既能高亢峭拔,又能低回婉转的声音变得更加圆润华美、晶莹明丽。可以认为,颤音的合理使用是她对京韵大鼓音乐的一个创造。自然也就成为骆派京韵大鼓的一个重要特征。
  刘宝全、白云鹏、骆玉笙的不同演唱风格已被鼓曲者和评论家目为流派 。经过他们各自的改革 、创新,使京韵大鼓这一曲种不断变化、发展,而且大大地提高了这个曲种的艺术品位。综观三位鼓曲演唱大师,他们还基本具备甚至完全具备以下几个特点:
  1、天赋优越。
  他们大多能够“从低往上翻,翻到九重天”。刘宝全往往能在一个曲目中跨越20个音阶。金嗓鼓王骆玉笙晚年尚能由低音5唱到高音5。
  2、咬字清晰。
  他们咬字准确、清楚。“不飘不到讲四声”。当行腔与字音声调发生矛盾时,他们都通过加装饰音予以校正,以字行腔,字正腔圆。他们吐字时,字头准确,有力量,有弹性。字头经字劲、字腹到字尾的过渡、交待圆转而不露痕迹。
  3、发声科学。
  在发声方法上,他们灵活使用不同的共鸣方法来变化音色和音量,用嗓合理,持久耐用;在发声效果上,他们高低音伸缩自如,穿透力强,在声音与其他歌唱手段的关系上,他们声随字发,声随腔行,以情带声,以声传情。比如:刘宝全、骆玉笙吸收借鉴京剧的发声方法,充分运用丹田气及头腔、上腭窦、鼻腔、口腔、胸腔的共鸣,加剧了音的力度。真假声结合的立音和醇厚优美的低音分别成为刘宝全、骆玉笙的明显标志之一。
  4、善于运用气息。
  他们皆能气发丹田,上下贯通,以“气为音之帅”。气不粗则音不浮,气不细则音不薄,气不浊则音不滞,气不散则音不竭。充足的气息保护了他们的嗓音,支持着他们的歌唱。刘宝全、骆玉笙大多采用以腹式呼吸为主的胸腹或联合呼吸法,因而气息充分,演唱时一气呵成。
  5.行腔流畅优美。
  他们的行腔,不仅字正腔圆,而且节奏徐疾,声音高低、字音强弱、气上轻重的设置、搭配,特别讲究,富于变化,从而使唱腔十分婉转流畅。
  6、运腔技巧高超。
  他们善于运用技法装饰美化唱腔,并因之形成各自独特的风格。比如:骆玉笙吐字归韵时,充分利用字的韵母作拖腔来描绘形象,抒发情感,对人辰、中东韵带n或ng的韵母,她往往用鼻音哼鸣,发挥了鼻音共鸣的深沉效果。
  7、表演形美神美。
  他们“变脸换人”,“变眼换人”,一扭脸,一变视线,即能塑造或区分不同的人物,通过神情特别是眼神的变化,表示人物的喜怒哀乐,在眼神的引领配合下,以不同的手势,表现不同的人物的身份、特点,摹拟事物,表示空间;以潇洒、漂亮的身段,塑造人物形象;以扇、板、鼓楗为道具,摹拟刀、枪、船桨等事物,帮助表演。比如:刘宝全演唱的每个曲目,均设计有几个幅度很大的精彩身段,如:《长板坡》、《关黄对刀》、《宁武关》等等。又如:骆玉笙的《丑末寅初》曲目,当唱到“拿起了篙,驾起了小船,飘飘摇摇、晃里晃当”时,骆有个摇橹的动作,非常优美、洒脱、飘逸。
  8、讲求韵味。
  他们不仅“腔儿花”,音乐优美 ,而且“味儿厚”,隽永传神 。“动人的声韵醉人的音”,声情并茂、余音袅袅,令观众悠然神往,百听不厌。他们的演唱无不具备这一特色。
  综观刘、白、骆三派,唯有骆玉笙所创造的“骆派”是跨越两个不同时代的艺术流派。她在新的形势下,更加着力进行改革、创新,紧跟时代的步伐,使京韵大鼓这一极为完整又相当凝固的鼓曲形式,在表现新生活方面,做出了新的尝试,并取得一次又一次的成功。而又使其风格更为浓郁,艺术更为成熟,成为最受观众欢迎的一个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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