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帽衙门与白帽衙门  
  什么是红帽衙门?什么是白帽衙门?这是日本租界的两个阎王殿。
  所谓红帽衙门,就是日本宪兵队。因为宪兵的帽箍是红色,故称“红帽”,宪兵队为“红帽衙门”。所谓白帽衙门,是日本租界警察署,所有日本警士的帽上都戴着白帽套,人们称之为“白帽”,而警察署也就呼之为“白帽衙门”。两个机构的名称虽不同,但同是施用法西斯暴虐手段残酷迫害中国人的。人人谈虎色变,望而生畏。
                日本宪兵队(红帽衙门)
  一、组织机构和人事
  宪兵本为军事警察,是为了整饬军风纪、稽查军人的犯罪和不法行为而设的。在日本国内,宪兵也是只管军队,但到了中国,却一反国际通例,专管中国人民。它既听命于日本华北派遣军最高司令部和日本宪兵司令部,又受天津日军防卫司令官的直接指挥,就近汇报工作,听从指挥。
  “七七”事变后,日本侵略军攻占了天津以后,日本宪兵队随之而来。最初是设在福岛街西头海光寺,后来迁移中原公司(即今日百货大楼)后面。因该处地居花园旁,人们都称它为“花园宪兵队”,是天津日本宪兵队总部。
  宪兵队总部下尚有若干分队。计有河东分队,管辖河东大马路、东车站、运货场、大王庄、大直沽、小孙庄仓库及附近的日商裕大、宝成、裕丰各纱厂;河西分队管辖小白楼、下瓦房、三义庄、谦德庄、小刘庄裕元纱厂以及原北洋纱厂等这一广大区域;河北分队设于河北大经路北站前,管辖北站周围的小王庄,西沽以至金钢桥这一区域;旧城区宪兵队,亦名东马路分队,这个分队管辖的范围更广,东马路、北马路、南马路两侧,以及城里、西南角、西北角、小西关等地,均由该队管辖。另外还有两个分支机构:一个设于法租界国民饭店旁久大精盐公司内,名为日本宪兵队经济室,实际对于英法租界内的一切事都管多另一个是设在邮政局与电报局内的邮电检查所,专门检查电报、信件、包裹和窃听电话等。
  宪兵队长为菊池大佐(大佐相当于中国的上校)。队内设特高科及经济班,特高科长为太田少佐,经济班长为龟井曹长。至于各分队队长,仅东马路分队长为井尾少佐,其它分队长概由曹长充任。曹长的权力很大,能对内对外执行宪兵队命令,有权侦缉、逮捕、审讯、拘捕,也能干预管界的警察分局,调动警察分局的特务及司法人员,俨然就是所在地的阎王爷。
  二、阴森恐怖的阎王殿
  花园日本宪兵队,门口不挂队牌,只有一名武装日兵持枪站岗,行人无不避而远之。里面有各种牢房和各种暴虐刑具,杀气腾腾,一进门就使人毛骨悚然,不知能否生还。宪兵队豢养一批翻译,多来自伪满洲国和朝鲜,他们狐假虎威,为虎作伥,无恶不作,无利不取。在拘留所中有一种水牢,凡是用尽了各种酷刑依然不肯屈服的爱国人士,便被投入水牢,使下身长期泡在水中。如原《新天津报》社长刘髯公被捕后就被押入水牢,由于长时间被淹在水中,下身全部溃烂,后来由其家属用金钱买通翻译将其救出时,刘上体骨瘦如柴,下体膀肿溃烂,已经不能走动,到家未久即行丧命。
  据经历者谈,宪兵队的刑具甚多,一般常使用的有:坐电椅子,灌辣椒水,轧杠子,赤身泼凉水(冬天),光身站雪地,皮鞭子,狼狗咬,悬空倒吊,烫火筷子,针刺指甲肉,铜丝捅尿道等。过堂一次不知昏死多少回。不仅如此,而且经办各案的翻译还要跑到被害人家中去敲诈,终致倾家荡产死而后已。
  三、各宪兵分队的活动
  日本宪兵队在本市各地区都设有分队,各分队依据各该地区的不同情况来伸张魔爪。如河东宪兵分队,设于伪警察五分局(即今公安河东分局)旁,它既管辖东车站附近及旧意、奥、比三租界,更东伸至大王庄、大直沽,小孙庄以至东局子一带。正式宪兵仅五、六人,而雇用的翻译和情报员却甚多。情报员中有一部分人是按时到队上班的,另外还有一大批不按时上班的特务腿子,也拿着情报员的证明,在市面上欺压善良,敲诈勒索,无恶不作。河东分队管区内有几个日本纱厂,如裕大、宝成、裕丰,在小孙庄有一八二○部队的军用仓库,宪兵队都派入特务混匿其中,监视中国男女工人言行。一九四三年,该分队在小孙庄逮捕了该地村长,诬为私通八路,经过一月多的严刑审讯,并无结果,后由该村知名人士联名具保,向日宪及伪特赠重金,才得免于一死。河东分队管界大王庄一带地处旷野,日宪勾串伪警局在界内保护日本及朝鲜浪人设厂制造海洛因毒品,源源运入市区,无人过问。
  河西宪兵分队设于原特一区公署(即今公安河西分局)前德国医院附近,工作人员情况与河东分队相同。该队除负责搜集各项情报外,并检查监视大连码头、怡和码头、太古码头、日清码头的来往客商和出入货物。
  河北宪兵分队设于大经路天津北站前,重点是检查往来旅客,同时对当时河北的各大、中、师范学校及邻近天津县区的铁路、公路沿线进行监视。
  旧城厢宪兵队,又名东马路宪兵分队。队长是井尾少佐,以少佐军官而任宪兵分队长,表明是重视这个区域的。本来这地带是当时中国地的繁华中心,商店林立,人烟稠密,管界面积较大,分队长的权限也较大。井尾是个中国通,能说流利中国话,与投机倒把分子往来甚多,相互利用,猎取耳目,探索情报,无辜商民遭受其害者极多。
  四、统制经济,封锁物资
  日本宪兵队的初期活动以搜捕我爱国人士为主,它的大部人力都投注到特高科方面;后来由于战事变化,天津郊区抗日游击队活动逐渐开展,宪兵队的中心活动又转移到物资封锁和物资控制方面,特在法租界久大精盐公司楼上专门设立日本宪兵队经济室,专司统制经济和探索经济情报。对于军用物资和所谓和平产业(日常生活需用的轻工产品)掌握极严,尤其对于药品、烟草、电讯器材、纸张、麻袋等严格实施管制,绝对禁止外流。它不断配合伪警局经济股深入各行业进行检查,对各货栈的老客也盘诘极严,有为八路军采买嫌疑的客人都要拘捕拷问。
  在日本投降前夕,天津日本宪兵队就露出慌手慌脚的神色,督饬伪警局特务科四下抓捕八路嫌疑分子和夺取伪警枪支的游击队,并成立两个专司政治案件的机构,一个叫清水部队,一个叫一八四七部队,是完全对付八路军和游击队的特务部队。它们对于被捕的中国人施以极残酷的刑讯,甚至把狼狗由木笼放出,任狗狂咬受审者。这两个部队在一九四五年日本降服前穷凶极恶地屠杀了无数爱国志士。
  伪警察局的特务科是专门配合日本宪兵队行动的,宪兵少尉诹访部及曹长毛利长期以辅佐官名义驻在伪警局内,伪局长和各分局长等都得听从调动。该二人与青帮大流氓袁文会、王士海等都有关系,袁在霸县成立“袁部队”,王士海成立“武装义侠队”,刘佩臣在内河流域成立的“河防队”,都是受宪兵队的驱使,专门对付八路军的。
                日本警察署(白帽衙门)
  一、组织机构和人事
  日本警察署从体制上说,受天津总领事馆辖制,但全部警察官员都是由日本警视厅派来,服装、武器、佩剑等都一如在国内,气焰极盛,并不把领事馆看在眼里。警察署的权限也很大,举凡治安、户籍、交通、消防、卫生,工商管理等都在其管辖之内。每项事权中各设一名日籍警察,专司其职。如:管理思想的警察、管理朝鲜人的警察、管理工商业的警察、管理治安的警察、管理外国人的警察、管理出版的警察、管理犯罪的警察、管理风俗的警察、管理交通的警察、管理消防的警察等。另有给以特殊训练的特务警察,包括警察官及中国巡捕在内,以对付抗日分子为主。
  警察署根据日本外务省的命令,隶属于总领事或领事。在总领事指挥下设有警视级的署长一名,下设警务、高等、保安、司法、外勤各课。警察官须由外务省任命,警视为高等官,相当简任;警部、警部补为判任官,相当委任;部长、巡查给以判任待遇。巡捕、便衣特务以及消防人员,均雇用中国人担任,并从中遴选不同级别的巡捕长。
  天津日本警察署不仅管理天津的日本租界,还在平汉、津浦、北宁各铁路沿线设置了若干警察出张所。先是在秦皇岛、唐山、塘沽三地设有出张所,后来发展在丰台、玉田、东光、沧州、岐口、石家庄、保定等地也派出张所。由于局势的演变,进而在北平、通州、山海关、古北口、滦县、昌黎、留守营等地设立出张所,并将张家口及太原原有的警察分所划归天津管辖。日籍警员名额由最初的九十六人增加到四百八十余人。天津日本警察署权限竟遍及华北各地,以“移民所至,领警权随之”为借口,逐渐扩充增大,为一九三七年的侵华战争作了大量先遣活动。
  日本警察署于一八九六年起正式在天津成立,首任署长为朝枝澄江,一九○○年改为前田晋一和原田晋三郎,一九○一年为泉,一九○二年为天野健藏,一九○六年为西村桂象,一九○九年为铃木条藏,一九一一年为内田新吉,一九一四年为境田菊藏,一九一八年为金子长太郎,一九一九年为花田初太郎,一九二三年为荻尾和市郎,一九二八年为境田菊藏,一九二九年为新坂狂也,一九三四年为和久井吉之助,一九三七年后为川岛。自和久井吉之助起天津日本警察署的管辖范围已遍及华北各地。至一九三七年换了川岛后,日本侵略军已公开进入我华北,继而侵占了华中、华南,警察署的作用也随之化入了军事范围。
  天津日本警察署的日华人员区别很大。日籍警员都是深蓝制服,中国籍的巡捕长和巡捕、消防队员都是黄色制服,巡捕长在左臂上佩带三角金线,最高级为五道金线,依次顺减,一道金线是最小一级,即所谓班长。全署共有中国巡捕四百余人,大部是轮班站岗。在各大公司、商店、银行或要人住宅都有“请愿警”,在警署编制上有名字,但工资和服装费概由使用单位负担,实际编制上那份薪饷、服装费就成了署长的外快。
  二、助桀为虐的巡捕长
  日本警察署华人警官中级别最高的有刘寿岩、梁琦、庄俊甫和张同山。刘是司法特务巡捕长,梁是警备巡捕长,庄是警务巡捕长,都是五道金线。张同山因精通日语,专任翻译。个中以刘的年限最长,又是司法和特务的掌管者,是凡涉及诉讼的案件都要经刘手发落,这是绝好的进财机会。他还使用便衣特务数十名,致使其势力得以渗透到各角落,多年来一贯仰承日警鼻息,供给军事政治情报,拘捕无数善良人士。在天津沦陷时期,刘的儿子刘宝章曾任伪警察局的特务科长,父子同为日本帝国主义的鹰犬。
  刘寿岩以下便是梁琦,外号“小梁子”。他每天率领三五巡捕在街上骑车巡逻,一般商贩和人力车夫等劳苦大众视若蛇蝎,见而生畏。至于一般警探头目也无不想尽方法敲诈勒索。总之,日本帝国主义豢养的这一小撮走狗,骑在人民头上,无恶不为,无利不取,干尽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