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日寇在板桥的一次暴行      
  从前的板桥是一个分散型的村庄,分东板、西板、北板、南台四个居民点,虽然相距不远,却各不相连,都在公路两侧,交通十分便利。
  村旁大道,往南经由苗家庄、麦穗沽直达芦台镇,可以乘坐火车通往全国各地。往北途经丰台、玉田可达唐山。东与盆罐庄相毗连。西行则经田庄坨,自北坞渡口过蓟运河即是旧宁河县城——宁河镇,相隔不过五华里。
  芦沟桥事变后,日寇为了开拓侵略基地,凡是具有战略意义的村镇,都设置了军事据点,板桥村就是其中之一。
  一九四O年九月间,日寇十余人进驻板桥村,为首的军官是清水中尉。他们在东板桥南面设置守备队队部。门前建有一座大型碉堡,高约数十丈,共分七层,站在顶端,方圆十数里内的景物可以尽收眼底。另有番号为一四一八的特务组织十数人,名为工作队,队长即是罪恶昭彰的高全有(后被八路军在杨拨庄击毙)、吴乃宾(后被八路军在杨花庄击毙)等人。在东板桥西头设有队部,门前建有炮楼,又在西板桥路旁建炮楼一座。另有伪军组成的警备队,驻守在大道南端的外围碉堡。这些日寇、特务、伪军,专为收集情报,搜捕抗日分子。他们经常外出讨伐,要钱要粮,捕人杀人,无恶不做。
  那时,八路军经常出没在附近村庄,进行抗日宣传,动员减租减息。日寇及特务们十分惊恐,经常龟缩在炮楼里,不敢轻易出来。
  1944年初秋,有几名特务要去宁河县城。(即今之宁河镇)他们骑着自行车,来到蓟运河北坞渡口,正在呼唤渡船之际,与潜伏在渡口两侧芦苇丛中的八路军遭遇。我军开枪向特务射击,敌明我暗,打得他们仓惶失措,弃车逃跑。
  特务们逃回据点,向日本人汇报情况,诬称八路军昨天曾在齐家沽隐蔽,今天才能在渡口下伏击圈。齐家沽距敌人据点仅有二里之遥,八路军到了眼皮底下,如何能够容得。清水立即命令特务,伪军倾巢出动,向齐家沽进发。到了那里,把整个村庄包围起来,在渡口附近搜索。此时,八路军早已胜利转移。敌人扑了空,怎能甘心。立即把齐家沽村长郭宾及会计刘成二人捆绑起来,进行审问。两人被毒刑拷打,遍体鳞伤,几次昏死过去,又被凉水泼得苏醒过来,随后将他二人带往田庄坨去了。途中有一个姓田的青年农民,正在地里干活儿,看见鬼子来了,他慌忙躲藏,还是被鬼子发现了,鬼子先是向他开了儿枪.幸未打中,后被鬼子抓住,打个半死,拖着来到村里。
  村民们听到枪响,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鬼子和特务们一拥进了村子。村里办公的急忙上前支应,每人先挨了几个嘴巴,然后让他们敲锣通告,召开全体村民大会,不分男女老少,都集中在一块空地上,特务们到处捕捉鸡鸭,勒令几个妇女给他们做饭。
  会场地点在老官房(今已不存)南面菜地里。村民邢松林因为来迟一步,被特务用扁担打倒在地,满地翻滚,直到把扁担打断。农民庄义祥也被打得几乎致死。鬼子在会上宣布,郭宾和刘成二人的罪名是:八路军来了不向日军报告,就是私通八路,应该枪毙。当场将他二人按倒在地上,一前一后跪着,特务从他们背后开枪射击。枪响后,二人应声倒在血泊之中。
  正在这时,日本鬼子恐怕遭到八路军的袭击,突然传令,紧急开拔,特务们听到命令,饭也没顾得吃,就随着大队慌里慌张地逃回板桥去了。鬼子去后村民们不敢在那里逗留,也各自离开杀人现场。
刘成被枪击后,昏死过去,当他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郭宾满身是血,已经死在他的身边。他知道自己未被打死,就向玉米地里爬了过去。恰巧,村民孙连山到地里割草,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唤:“快救命吧!”把他吓了一跳,差点儿逃走。经刘成说明情况,孙连山就把他隐蔽在玉米地里,连夜给他家送信。
  夜间,齐家沽来人,连同郭宾的尸体一齐抬走,刘成回到家里,恐怕走露风声,遭到搜捕,不敢在家里住下,就逃往天津。
  解放后,伤口复发,溃烂,住进人民医院,才把子弹取了出来。现己八十三岁,在他身上,那当年的弹洞和被毒打留下的伤疤,依然历历在目,这正是日寇侵华杀人暴行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