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庆亲王府的饮食
  
  清末,庆亲王奕劻是王公中的首富,曾经独揽朝权。1908年,他成为清代第十二位“铁帽子王”。却卖官鬻爵,招权纳贿,罗织党羽。全国各地大小官员无不以旷世奇珍晋献,金珠宝贝、海陆珍肴装满了庆亲王府的府库。
  宣统三年,武昌起义爆发,清廷迫不得已电召在河南彰德老家佯装养“脚疾”的袁世凯出山。袁到京后出任内阁总理大臣。奕劻改任为弼德院总裁,权限受到压制。清帝逊位后,奕劻避居在天津英租界内,过起了奢侈而又无聊的寓公生活,于1918年在津郁郁寡欢而死。
  按说随着大清朝“树倒猢狲散”,“铁帽子王”的“帽子”也该化为铁水回炉了吧!没有,当时民国大总统“黎菩萨”黎元洪竟执行起前朝的谕旨,命奕劻长子载振承袭庆亲王爵位。对大清贵胄真可谓有一副“菩萨心肠”,却令京城百姓惶惑不解,令遗老遗少喜上眉梢,令民主人士义愤填膺。尽管此时的庆亲王已无俸可领,但奕劻留下的丰厚财产,已足以使生活放浪、丑闻迭出的载振折腾一气的了。
  载振喜爱养花鸟鱼虫,遇到名贵品种,他不借花重金买到手,还专门雇了人精心饲管。载振对养蝈蝈最上心,他特制了不少精致的蝈蝈葫芦,材质是用象牙雕成的。为了冬天也能观赏到翠绿活泼的蝈蝈,他还命人把蝈蝈葫芦放在特制的铜箱子里,下面放人热水,外面扣上玻璃罩,保持恒温。
  物以类聚,载振的二弟载搪比他还糟。此人好赌成性,一夜之间能输掉两处宅子。一次他在天津租界跑马场买彩票时跟人打赌,要是他中了彩,就把马场道修成柏油路面。说来也巧,载搪久赌不赢,今番却中了大彩,喜从天降,立码掏钱修路,不仅花光赢资,还搭上了不少。玩物丧志几至于此!
  即使到了民国,载振一家的日常生活在当时依旧是“高消费”的。载振和他的妾一起吃饭,他母和妹及孙儿一起吃饭,他的儿子儿妇又在一起吃饭。每一桌莱照例是10样到12样。在这个十五六口人的家庭中,占有专司做菜的高级厨师六人,其他副手九人之多;每日消耗的鸡、鸭、鱼、肉、海味等据说需50斤以上。这是日常饮食的消耗,至于每月至少两次的大小宴会消耗的物品就更多了!他们一次宴会(如生辰等),当时笔者曾估计过,每桌鸭翅席的费用如果给一个5口人家的贫户折成粗粮的话,足够过5个月的生活消费。记得一次载振50整寿时,大宴亲友,并在家里演唱京剧,一天的饮食筵席就花了银元1700多元。
  在饮酒方面,庆王府的“香白酒”在各王府中独领风骚,大有声名。“香白酒”是庆王府平时家用的酒,制作很考究。每逢秋季,府中要备一批大个儿的绍兴花雕酒坛子,每只坛子里装入上等的白干酒50斤,再用香圆果3斤、佛手果3斤、木瓜果3斤、广柑3斤、茵陈草1斤、绿豆3斤、冰糖5斤泡酒,用泥漆密封后,贴上写有年月的封条入库。年年如此,饮用时按年次把泡制时间最长的取出,周而复始。此酒白中微黄,香甜浓郁,齿频留香,自称“香白酒”。直至载振1948年临死之前,这种难得的佳酿,一直让他把着壶喝,只不过是坐“喝”山空罢了。
  除了饮用家酿的“香白酒”外,载振还有不少欧洲进口的上等香摈酒、葡萄酒供他享受。
  载振一家的日常饮用水比宫里还讲究,他们只喝自制的蒸汽水。由一个专人每天升起一个大火炉子,上面烧上一个特制的高圆筒形铁锅,里边放入生水;锅上安放一个铁板制的帽子,帽沿上有边墙约半尺高,可以灌上一部分冷水;锅边安插一个铁管子,当水烧沸后,里边水蒸气遇到顶上内部铁帽子里冷水一激,热气化成了汽水,顺着帽顶流到流水槽内流出锅外,流入磁铁罐内。这样每天一个人看守蒸馏器,仅能产生两罐汽水,专供一家人饮用。
  王府里的饮食生活与民间相比,确有许多不同之处,而王府与王府之间,在饮撰的享受上也各有各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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